日子仍然動的很慢,就像是一種膠固的黏稠液體,慢慢的,慢慢的,從我的生命中靜
靜流淌過去,我甚至還能聞到那種死水的味道。而我還是仍然做著我一成不變的工作,還
有維持我黑夜的生活。很少人會過問我的生活,因為在他們所謂正常人的眼中,我只是一
隻躲在陰暗處的老鼠,他們不在意我,也不會想與我攀談,畢竟,我們的生活作息就大大
不同了。不過有人問我,我的家人呢?我的父母呢?說真的,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。
「叮咚!」便利商店的日光燈刺得我睜不開眼。
「老新樂園。」我將事先準備好的零錢拿給店員,弄得叮噹的響。
其實我很早以前就覺得自己是孤單一人,父母也不曾管我,我早就已經不屬於那個稱
之為「家」的地方了。於是我自己出走,只帶走父母給我的名字,一個我非常喜歡的名字
。
「黥墨?」她大笑著,「你說你的名字叫...黥墨?」
「是啊!有什麼問題嗎?」我拿起易開罐咖啡喝了一口。
「不,沒什麼,只不過沒想到真有人的名字這麼...呃...黑!」她幾乎快笑岔了氣。
的確,我的名字真的是黑得徹底。黥,即是黑色,古代人在臉上刺字的刑罰。墨,寫
字用的黑色顏料。也許真的是天意吧!似乎從名字就知道我必須背負著黑色的刑罰,是一
種明顯寫在臉上眾所皆知的痛苦。
我現在和她一同坐在她的OPEL VECTRA裡,空氣中仍然是她濃郁的香水味道,還有她尖
銳高亢的笑聲,凌晨三點十八分,我和那「婊子」坐在車裡,任黑夜覆蓋著我們、整台車
、整個冷清冰涼的都市道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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