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撥了那串電話號碼，在漫長的等待音中，我的腦海中顯現出我父母親的樣子，他們
之間也有愛情嗎？在我模糊的印象中，酒後的父親總是會把家裡砸得一團混亂，甚至我們
這些小孩也會被牽連其中，但是他從不毆打母親，每次母親一用身體護住我們，即使父親
的酒喝得再多，也只能搖搖頭、嘆口氣，放下他那已掄到一半的拳頭。
我曾經問過母親。「媽，為什麼爸總是不會打你？他把家裡搞得那麼亂，你不會生他
的氣嗎？」
「不會啊。因為我知道你爸是很愛我的，也是愛這個家的，只是他不懂得怎麼表達而
已。」在說話時，母親的眼裡閃爍著一種溫柔平和的光芒，像夕陽一樣的燦爛。
接起電話的是個男的，聲音中顯露出一絲疲憊。
「喂，哪位？」我沉默不答。
「喂？喂？」男人沉默了半晌。
「慧，是妳嗎？」男人說出了一個名字，我想應該是那女人吧！
「我不是慧。」我突然覺得我的喉頭緊縮，有些沙啞。
「……」男人又沉默了。
「我不知道你和慧是什麼關係，但是麻煩你轉告她，她老公在等她。」
我有些錯愕。「那…你是？」我問道。
「我是她老公。拜託，幫我，好嗎？」男人語氣中顯現出了一種深深的哀傷與無助。
我靜靜地看著掛上的電話，我猛然想起，當父親放下拳頭的那一刻，他對母親，也是
閃爍著和母親同樣的光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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